无明显界限（5）
#大学校园向
#啊啊啊啊我云亮是纯爱界天花板呜呜呜
#云亮破镜重圆中
#学生党，更新时间不定
#结局he
#本篇4300+
19.
赵云正在宿舍收拾东西。这个时间室友都在图书馆自习，寝室里很安静。独处一室的时候，这种安静能够抚平一些伤感，但也不免会让人的心里空落落的。
原本上，他每天都要在这个时间与诸葛亮在海棠树下见一面，闲聊着校园里的各种人和事，你一句我一句地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，不过现在分手了，就空闲了下来。
每天晚上，他不用再满心期待地从教学楼跑到体育馆对面等人，不用再在海棠树下享受二人世界的浪漫，不用再“耽误”时间去陪自己爱的人。
挺好的，自由了。
赵云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
虽然是他自己提的，但他也没好受到哪里去。
分手，带走了他的负担，也带走了独属于他的那份美好。
这漫长又短暂的一年里，很多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，是真正的灵魂伴侣，是长成大学无数学子所仰慕的模范情侣。曾几何时，他也坚信他们能从校服穿到“婚纱”——他们实在是太合拍了，都很低调，很有分寸，懂得尊重对方的一切。
仲春，他们在自习室一起听音乐；盛夏，他们在宿舍楼顶一起感受晚风拂面；深秋，他们在洒满月光的海棠树下相拥而吻；初冬，他们在教学楼的走廊看日落。那时，他们一年四季都在共享心跳，每天都有说不尽的趣事，道不完的美好。
他真的以为这些美好会持续一辈子的。
也不知这学期的哪一天开始，诸葛亮好像突然变了，每天都微皱着眉，好玩的事情也不讲，只是一味地说各种烦恼和不顺，其中包括学编程的困难，宣传部的繁琐事务，等等。有时甚至还会问他为什么回消息不够及时。
赵云感到无措且委屈，诸葛亮是他的置顶，也是唯一一个置顶。每次看到诸葛亮的消息，他都会马上回，但作为一个学生，总不可能天天守着微信吧？
他也有不看手机的时候，比如他会集中精力做一套题目，会在中午踏实地睡一觉，会专心致志地开会。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微信上等诸葛亮发消息过来，他也有自己的事，也有自己的生活。而诸葛亮的表现像是在要求他，一切空闲时间都留给谈恋爱。
诸葛亮也许只是出于对关心的渴望，但这是赵云做不到的，换成谁，都做不到。
看到诸葛亮压力大，他心里也不好受，但他帮不了，准确的说，是帮不到。他学的是建筑，怎么帮得到计算机；他是外联部副部长，又怎么帮得到宣传部。
久而久之，赵云有些害怕这种爱莫能助的感觉。
某一天晚上，“我们是不是不合适”这个问题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，对于这段感情，他突然就没那么自信了。
逐渐地，他不再期待每天的见面，不想再从恋人那里接收各种负面情绪，原因只有一个，他也是一个独立的人，他想要自由，也需要快乐。
即使是这样，到真正提出分手的时候，他还是悄悄红了眼眶。
不舍。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，他必须走。
他以为诸葛亮会反思，会不答应分手，那样还会有一些转机，但是没有。对方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为什么，就同意了。
对于分手这种突然的决定，诸葛亮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，也许他早就觉得这段爱情应该结束了吧……想到这里，他的心好像被狠狠地锉了一下，隐隐作痛。
不知不觉，柜子已经收拾了个大概，赵云转身去整理书包。
翻着翻着，他的手突然停下来，摸出一件很重要的东西。
一袋水果糖。
他低头，望着手中的袋子愣神。
整个宿舍只剩下塑料褶皱的声响。
这些没吃完的糖，该怎么办，他想。
这些天，他状态一直很差，经常无缘无故地对着窗外发呆。不知道是因为好久没过一个人的生活不太习惯，还是因为自己还在怀念，藕断丝连……
顺其自然吧。
他把糖袋封好口，小心翼翼地放到抽屉里。
明明是自己决定分开，为什么还是会念念不忘，为什么还在悄悄关注诸葛亮的近况，为什么还在期待着偶遇，为什么在表白墙上看到女生说诸葛亮很帅很儒雅的时候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。赵云不明白。
他好想再去找诸葛亮，找他好好聊一聊，但既然是自己提的分手，也不好马上再去找他，不然，不就显得自己没经过深思熟虑就提分手吗？不就显得自己在玩弄诸葛亮的感情吗？
还是等吧。
看时间怎么说。
于是他开始了漫长的等待，他想或许一个月之后，都冷静下来，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样子。
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回想。
铠打过来的…微信语音电话？？
虽然他和铠挺熟，经常约着打球什么的，但大晚上打来个电话属实有点奇怪。
有啥事发消息不行，还打电话。这让本来心情不佳的赵云有点烦躁。
算了，都是好兄弟，说两句挂了就行。
赵云接了电话。
“铠哥，什么事？”
“云哥，听说…你们分手了，是吗？”铠的声音比以往要更沉一点。
这铠哥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，而且突然问这个干什么，赵云有点疑惑。
“是，还有别的事情吗？我在忙，分手的事改天见面再说吧。”说完，他准备挂断电话继续收拾。
“亮……状况不太好，你要不要来一下。”
不在乎是不可能的，赵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：“他怎么了？”
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，然后赵云听到了四个字：“他晕倒了。”
“在哪。”他赶紧从抽屉里摸出两块糖，揣到兜里，随时准备出宿舍。
“长安医院急诊部213。”
急诊？
赵云瞳孔一缩。
“稍等，我马上来。”
20.
213门外，铠一个人坐在铁椅子上，等待解铃人的到来。
下了车，赵云几乎是一路跑进来的。
“铠哥，什么情况？”
铠把手中的诊断证明单递了过去。“你看一下，是低血糖。”
“低血糖……又不好好吃饭了。”赵云攥住单子的一角。
“又？以前也有过吗？”铠问。
赵云点头。
“有几次闹小矛盾他就这样，不吃饭惩罚自己，本来就天生低血糖，再这么一折腾，胃估计也……他多久没吃东西了？”
“医生刚才来过一趟，说至少十个小时没进食了。”铠如实交代。
“我…”赵云实在是有些心乱，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，摇了摇头。
我刚刚是在生气吗，赵云陷入沉思。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，他想不通。
两人无话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终于有一位女护士走了过来，赵云赶紧迎上前去。
“您好，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？”
护士姐姐拦下了他的手：“抱歉先生，病人方才苏醒，正在输液，需要休息，我们不建议您进去。”
“好，那让他安心休息吧。”
赵云乖乖坐了回去。
“铠哥，麻烦了。你先回学校吧，我在这就行。”
“不麻烦，”铠缓缓站起身来，“你现在对他什么态度？”
“我…不知道。但我想跟他谈谈。”
铠深深地点了一下头，又结实地拍了拍赵云的侧肩：“解铃还须系铃人，加油。”
21.
铠走后，走廊里就剩下赵云一个人。
医院的椅子是铁皮的，很硌，远不如学校自习室里的椅子舒服。
赵云有些怀念，怀念诸葛亮靠在他肩头睡着的那次，松软的发丝在他颈间扫来扫去，扫起了他心底的保护意识，扫得他大脑中一阵热浪。
此时，他也特别希望那个人能够靠着他的肩膀，但他也只能希望着。
希望着……
渐渐地有了困意。
22.
赵云睡得并不踏实，第二天早早地醒来，一看表才六点半。
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。
他转头看向窗外。
昨夜下了一场小雨，至今未歇。他细细地听，酥软的雨声入耳，滴进点染了愁绪的心河，静静地淌。
“先生您好，您是病人的哪位亲属？”一位护士走了过来。
“我是……”赵云犹豫了。
对啊，我是谁。
他问自己。
我是他的谁。
如果只是普通朋友，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。
明明已经不是情侣，明明已经断开连接。
他完全可以挂掉铠的电话，完全可以不过来。
可是为什么自己没选择这么做。
“赵云，你还是放不下。”他听见心里有个声音说。
是。
我放不下。
“那你喜欢他吗？”那个声音又问道。
我喜欢他。
赵云回过神来。
他想，他知道了答案。
我是——
“他的恋人。”他听见自己说。
这一刻，他的声音格外坚定。
胸腔传来的心跳越来越快，他知道，那是他走向成功的鼓声。
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，向护士问道：“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？”
护士姐姐点点头，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。
然后，门打开了。
23.
诸葛亮右手扒着枕头，侧睡在雪白的床上。
赵云打量着诸葛亮周围的一切，吊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输完拿走了，可能是自己睡得太沉，没听到护士的脚步声。
他轻手轻脚搬了一把凳子，坐到床边，用目光仔细地描摹诸葛亮的睡颜。
他瘦了。
这么好看的一个脸庞，却没有什么血色，满是忧伤。
一种莫名的自责攀上心头。
没事。
这是诸葛亮以前经常说的话。
什么都可以没事，什么都不成问题。
明明不是这样的。
诸葛亮其实承受了很多，比他想的还要多。
他想起有一次自己田径比赛失利，整天闷闷不乐，是诸葛亮一直安慰他，陪他聊到了很晚。诸葛亮第二天还有早八，但他没有丢下自己不管。那天晚上，他对诸葛亮说了一声谢谢，对方却突然抱住了他，对他说：“子龙，你可以把我当你的树洞。”
现在看来，自私的人竟是他自己。
既然诸葛亮包容了我的负面情绪，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传递负面情绪给我呢，既然他能当我的树洞，我为什么不可以当他的树洞呢。他问自己。
正想着，他看到诸葛亮的眉头突然一紧，清秀的眉目间染上了忧愁，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。
大概是做梦了吧，赵云想。
诸葛亮翻了个身，右手揪住枕头，唇瓣轻启，含糊道：“子龙…不要走……”
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，揪住了他的心。
“唔……”一颗泪珠闪着晶莹从眼角浮出，顺着白净的面颊缓缓滑下。紧接着，第二滴，第三滴……源源不断。
不一会儿，枕头的一侧几乎全都被浸湿了。
怎么还哭了……
赵云的心里随之落了一场大雨。
相识以来，他就从来没见过诸葛亮流眼泪，也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脆弱和失态的一面。
在他眼里，诸葛亮可以说是一个无敌的人，他似乎没有弱点，再忙的工作都能安排开，再难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，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把他难倒。
他想起去年有一次散步的时候，自己忍不住夸道：“亮亮，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没缺陷的人。”
诸葛亮轻轻的笑了笑，摇了摇头。
“子龙，我还是有个弱点的。”
他以为诸葛亮只是在谦虚，就想要逗逗他：“那你说，什么弱点？”
诸葛亮仍是笑笑，没回答。
两人就这样，一路无话，直到分别的路口，赵云正准备照例给诸葛亮一个拥抱，没想到对方却突然抬手拉住他的衣领，往下一拽，然后合上双眼，很自然地吻了上去。
这一刻，整个世界都是他们两个人的。
赵云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。
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他。
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，他情不自禁地扣住诸葛亮的后脑勺，加倍吻了回去。
交换完了一次呼吸，他静静地看着诸葛亮，彼人蓝色的眼眸平静如水，可他的心海却好像掀起了一阵爱的波涛。
诸葛亮又笑了，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。
他听见诸葛亮说：“是你。”
我唯一的弱点，是你。
说完就转身走了。
他看得出来，诸葛亮也并不平静，因为稳重的脚步掩盖不了通红的耳根。
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路口，目送诸葛亮走远拐弯，在心底默默写下一句誓言：“我赵云一生，要么不爱，要么只爱诸葛亮。”
如今，自己还在履行誓言吗。赵云不知道。
那句短暂的“是你”又在他脑海中回响，格外清晰，仿佛在提醒他，这个理科小天才唯一的弱点，是他。
内心深处，好像有一个特别柔软的点，被触动了一下。
“别哭。”他伸手抚去诸葛亮脸上的泪水，“我不走。”
我不会走。
再也不会。
赵云鼻子一酸，视线顿时有些模糊。
他隐约看到，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----------未完待续-----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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